【圣曜扇雅】劝和

文前预警:

无剑聚会系列下的多无剑设定。

CP:圣火令×独孤曜,白扇×独孤雅 @戏中语镜中花 。均为同担拒否,不拆不逆,谢绝KY。

是两个无剑的闺蜜话题,男人可以不用参与。

别看标题是这样,其实它还是舌尖上的剑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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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火推门而入时,离午饭的点,还差了大半个时辰。

今日魍魉势弱,几乎都不必剑冢内侠士出手,只需古墓机关运作,加上八卦阵法,足以叫它们铩羽而归。对剑冢中人而言,放松难得,这般休息日更难得,众人也各自寻了些事情去做,该回房睡觉的裹了条被子,该去集市闲逛的数了一袋剑玉,讨论着要去吃哪一家的糖水,该留在剑冢里收拾洒扫的人,也找了笤帚簸箕。

难得得空,也该犒劳犒劳剑冢中的各位。绿竹又跑到外头去寻好吃的了,分水和小虎也去集市上找糖人,这剑冢里,若是要谈“犒劳”,还得要无剑自己下厨。她自腾腾热气里头转过身来,看一眼圣火,举袖拭了额上细汗,笑道:“又要先来品尝品尝?”

圣火不是绿竹,虽觉得中原美食很是有趣,但也并非要迫不及待成这副模样。他瞧一眼被热气顶得腾腾跳的锅盖,摇头笑道:“不是,花雨来报,是独孤姑娘来了,在谷口等着呢。”

无剑愣了一愣,她反应之前,便先脱口而出道:“哪一位独孤姑娘?”

 

哪一位独孤姑娘,这话问得倒是有意思得很,难不成还是她自己在谷口等她自己?

早些年裂隙纷乱,无剑方才知晓,这世上有无数个剑境,每个剑境里,又有着不同的无剑,相貌各异,性格各异,自然名字也各异。这方剑境的无剑也是有名有姓的,她出生时正逢天光破晓,剑魔便以日出为意,给她起了小字为“曜”,后来取回记忆,代为掌管剑冢后,为怀故主,便以独孤二字为姓,只不过,这剑境的世人多只知无剑,独孤曜这名字,少有人称呼。

她认得的这许多无剑里头,也有一位,同她一般,为怀故主,同样冠了这姓氏。那位姑娘亦是单名,只一个“雅”字,听闻失去记忆时,旁人唤她作花雅,独孤曜同她性格脾气相投,此后也时常相互来往,今日她来,倒也没什么稀奇。

这锅上还炒着菜,独孤曜一时半会也走不开,若是只炖了个汤,交给旁人看一阵子也无妨,只是这菌子是急火爆炒,火候差了分毫都不成,无剑一面往锅里加佐料,一面只得交代圣火道:“你出去同她进来,我此时走不开。是了,若是谁得空,再帮着沏一壶碧螺春,她家的白扇喜欢喝那个。”

圣火脚步顿了一顿,道:“她一个人来的,我未见到白扇。”

成了,他这句话一出,独孤曜用膝盖想都知道独孤雅为何会来。她平日里最爱黏着白扇,恨不得寸步不离,如今独自一人来此地,能是何故?自然是和郎君置气了,来寻好姐妹诉诉苦,顺便叫他急上一急,再顺便蹭一顿自家剑冢里吃不到的饭。

 

圣火去得快,回来得更快。独孤曜只听得背后脚步声响,方一回头,就叫人扑了个满怀,只是自然不是圣火——他还没有当着客人的面胡来的坏习惯。独孤雅分明个头比她还高上几分,偏生就学个鸵鸟,将脑袋往她怀里一塞,哭诉得那一个叫声泪俱下,若是独孤曜不认得她,此番大抵就要被骗过去了。

可独孤曜只是拿锅铲柄敲了一记她后脑勺,笑嗔道:“这么大个人了,丢不丢人,快给我松手!”

松不松手关乎午饭,独孤雅自然是识趣的,她松了手,瞧着独孤曜将锅里的菜盛到盘里,当她瞧见那一满盘鲜嫩的菌子炒肉时,独孤雅只觉得自己的眼角跳了跳。

……罢了罢了,一道菌子,不吃便是,曜姐姐旁的菜定然也好吃。

这念头叫独孤曜一眼看穿了,她将盘子递给来帮手的影刃端出去,慢条斯理地告诉独孤雅一个叫人绝望的事实:“你今日来得不太是时候。”

怎么个不太是时候?是了,这边剑冢前几日刚在西南一带收复了两座城,城中百姓感念剑冢恩德,又是送了好些礼物来,贵重如金银这般,独孤曜自然是不收的,但若是当地百姓自家种的瓜果,或是食材,她倒是会欣然收了。

西南一带山珍极多,这山珍里头,又有什么为首,自然是菌子,菌子是好东西,平日里在剑冢这边是吃不到的,即便是有,也不过是木耳口蘑这般寻常的。捧着竹荪鸡枞松茸牛肝菌回来,可真是要叫人喜上眉梢。不过见手青可免了,这东西不是西南一带的人当真还没个胆识去处理,见手青毒,又不似河豚那般毒法,独孤曜想起年幼时还跟着玄铁一道吃河豚的经历,如今还心有余悸。

见手青若是没炒熟便吃了,要瞧见一路的幻觉,从桌上跳舞的小人儿到井里钻出来的龙,什么都有,还是别冒这个风险的好,其他的菌子味道鲜美,怎么比不过见手青?竹荪炒了不合适,可以同老母鸡一道炖汤;肥厚的牛肝菌切薄片,就是独孤曜刚刚从锅里盛出来的那道菌子炒肉;鸡枞听说在当地可做油鸡枞,只是独孤曜瞧见花椒两个字就皱眉,不如把鸡枞剁碎了,和黑猪肉一道包饺子;鸡蛋羹寻常人家,哪个不会做,只是加一道松茸进去,就连神仙都要鲜掉眉毛。

说了那么多,菌子好是好,但是遇上个打死不吃菌子的,这一桌菜就像毒药了。独孤雅看了菜,又回过头来,看独孤曜,眼神里头都透着一股子可怜巴巴,这桌菜她一道都吃不得。

她一声“曜姐姐”还没喊出口,独孤曜就掐了她的话头。小姑娘个子是比她高,但年纪到底是比她小上些的,她总生出些欺负妹妹的坏心思来,更何况今日白扇还不在。

她道:“知道你不吃菌子——这给你再多烧个菜,花不了多久。”

 

圣火被她支出去和众人一起吃饭,无剑和无剑的闺中密话,男人听什么听?也莫要浪费了那一桌好菜,若是圣火一口都吃不到,独孤曜总觉得自己今日一上午都白忙活了。

她在厨房里另支了张两人的小桌,又换了个装满的冰桶来祛暑热。从冰窖里上来的时候,独孤雅看着她手上的番茄瘪嘴,今日是怎么,白扇为难她,连菜都要为难她?番茄这东西,到底有什么好吃?

独孤曜把番茄洗了,又在案板上切成小块。锅里油热好了,就把番茄丢下去炒出汁水,在酸甜的香气里头,她扭过头去教育另一个无剑:“挑食会长不大的。”

独孤雅立刻不服气地站了起来,还伸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:“我比你高!”

独孤曜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:“我说的是长不大,不是长不高。”

好在还有一顿饭的把柄拿捏在人家手里,不然两个无剑要是打起来,可能就没完没了了。番茄煸炒出汁水了,就加一大碗水下去。等水煮沸的当儿,独孤曜就得问问情况了,免得一会儿白扇来剑冢接人的时候,她劝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她一面切豆腐一面问:“你同白扇置气了?”

独孤雅嘴硬:“没有。”

尽胡说八道,若是没有,今日这剑冢的客人就合该是两个而不是一个。独孤曜不拆穿她,只把切好的鱼肉放进锅里,听着番茄汤咕嘟咕嘟地响。到底是独孤雅先忍不住,嘟嘟囔囔开始数落白扇的不是——他怎么老把自己当小孩子?

无剑无招,无面无相,每个无剑的外表不同,其实都是顺遂自己心意而展现出来的罢了。和一副皮囊用到底的独孤曜不同,方自冰火岛醒来的独孤雅并非如今这般相貌,那时的她还不过小小一个,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模样。她见到白扇的时候,就是那要人保护的小姑娘,每每都要白衣侠士将她护在身后,负在背上,抄在怀里。独孤雅伏着,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檀木香,心里头就乱了。

可到了剑冢,白扇负了伤倒在她脚边的时候,她就一往无前地一剑刺穿了四哥的肩膀。白色长发散下来,遮了右眼,剑气在她指尖弥散时,她走上前一步,挡在了白扇身前。

她什么都想起来了。她什么都取回来了。

可白扇眼里,她好像要永远都是那个要人保护的孩子——从江南走到剑冢,她明明已经长大了,白扇还是觉得她是那个要他负在背上的小雅。

他瞧不明白吗?她如今是已能独当一面的剑冢之主了,万千毁谤和冷箭她都该有能受得下的胸膛,何必万事万物,都要他去用自己那血肉之躯来挡?

妙手之下,她还捉不着半点把柄,她明明瞧见白扇房里带血的绷带了,可不消她眨一眨眼睛,他就把罪证销毁得一干二净,还顺手换上一缸金鱼。她看着在水里游的金鱼,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。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呀,可她都记得,白扇痛不痛,她都记得。

 

鱼肉的香气也溢出来了,独孤曜就把冷豆腐倒进锅里去压一压沸腾的汤。她把火候压小了些,免得溢锅。她盯着锅里橙红的汤,慢悠悠地开了口:“圣火替我挡过一箭。”

去光明顶的路上,确有刺客要取她性命。这好笑,一个武功平平的刺客,想要取她性命,倒不如叫个目不识丁的蠢蛋,去背全了一整张出师表来得更现实。若要斩杀那刺客,她只消抬一抬手指,可在她出手之前,那支箭就已抓在了圣火的掌心里。

他厉声喝一句是谁,杀气几乎便在周身实体化。只一掌便能打断那人的骨头,更不必说之后——若非独孤曜喊住,圣火那时全然是要卸了刺客一身关节的架势。他抬了掌,独孤曜知道这一掌若是落在敌人的天灵盖上,登时就要叫这不开眼的家伙脑浆迸裂,七窍流血。

她此时的眼波是软的。她轻声道:“我少有见过他发怒,即便见过,也是为明教。”

汤的火候到了,她就扬灰盖熄了灶里的火,把砂锅端到桌上。红的番茄,白的豆腐与鱼肉,交织在一道,倒是非常好看的颜色。她给独孤雅盛了一碗汤,又从柜里端出一道咸菜。咸菜是雪里蕻做的,加了笋丁和毛豆,她把菜放到桌子上,接着道:“你猜圣火这是不是把我当要人保护的小孩子看?”

独孤雅看看屋外院内圣火的背影,再看看独孤曜,立马摇头——她还想吃这顿饭呢。

独孤曜便笑了,她把煮在另一锅里的面条捞出来两碗,拌上咸菜,递一碗到独孤雅面前。两个人都是能食酸的,所以醋也不能少。她看着独孤雅把一筷子面送进嘴里,然后两眼放光,她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是耳旁风,索性自己也先吃了几口。

从自家剑冢赶到这里路途有些远,独孤雅也的确是饿了,吃了小半碗面,这才抬起头来,满足地喝了口汤缓缓。她便对刚才的话题感兴趣了,道:“姐夫看起来是平日里不会生气的人。”

独孤曜把目光移到院中,那是看情郎的眼神,温柔得独孤雅觉得这和她认识的独孤曜压根不是一个人。她又喝了一口汤,吞半块柔嫩的绢豆腐,就听到独孤曜说:“是,所以他为我生气,我欢喜极了……他是为我生气,才会在这种局面下,关心则乱地忘记我能应对得了呢。”

独孤雅放下碗,对上了对面那双含着笑的淡蓝眼睛。

她听独孤曜道:“你说白扇对你若不是如此,你把我的头拧下来我也不会信的。”

 

独孤雅未停留太久,不过刚用过午饭,剑冢谷口便迎来了第二个客人。独孤雅看着站在那的执扇男人,还想闹些别扭,早被独孤曜往怀里塞了一包的点心,带着就往门外推。她还想说什么,年长些的无剑不给她机会,早早地把过夜的希望掐死在摇篮里:“不成不成,你若是留下来,定然吵着和我睡,那圣火又要睡客房了,你可怜可怜他。”

什么叫“可怜可怜他”?不如可怜可怜可怜弱小又无助,白扇还不轻易碰她的独孤雅好不好?

打一棍子给颗糖的技巧,早叫独孤曜用熟了,她一面把独孤雅往白扇身边推,一边同她说怀里的这些点心都是什么。南瓜蒸糕也有,糯米烧卖也有,还有些饺子,是包好了生的,带回剑冢去,或煮或煎都好吃,末了还不忘叮嘱,下厨的事儿,都叫分水去做,莫要炸了厨房。

独孤雅抱着油纸包,哼哼唧唧地站到白扇身边。执扇男人的目光扫过来,她就警觉地把包裹往怀里紧了紧,瞪回去:“都是我的,不给你吃。”

白扇也不恼,只摇着扇子笑道:“好。”

独孤雅又把东西往衣袖里塞:“你也不准偷偷拿!”

白扇仍是笑道:“好。”

他说好有什么用?瞧着走出没数十尺就掏出蒸糕往白扇嘴里塞的独孤雅,独孤曜低声念了一句,出息。

什么出息不出息的呢?圣火从她背后圈过来,弯下腰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。波斯男人的声音带着温热气息响起来,一瞬间便能染红她的耳尖。

圣火问她:“劝好了?”

她便把手覆上男人环在腰间的手。她道:“再劝不好,今晚你就要睡客房等我继续劝她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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