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圣我】鸡同鸭讲

文前预警:

CP倾向圣火令×我,不拆不逆,同担拒否。

有柔队二位扛把子出场,千丈负责品尝美食,冰雨负责惨遭迫害。

我终于等到用这种法子迫害异界来客的机会了!

是小甜饼,笑点还挺密集的。

别看标题了,看标题也还是舌尖上的剑冢。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夜烛言曾经同剑冢众人打过一个赌,赌的是决计没有人能叫冰雨噎得说不出话来。他什么时候不能说话?懂的能说,不懂的也能说,异界里头的生活同剑境全然不同,可谁便是好奇,也是只肯去问千机不肯去问他的。

千机是有一说一,冰雨是问一说二十,说完二十还想说五十。一般人在他说到十三的时候就扭头要走了,谁能听他说到五十,那谁可算得上是耐心顶顶好的人。至于冰雨说到五十,还要再问个七十的,剑冢里头,到那个赌约开始之前,是没见过谁这么想不开。

夜烛言逢赌必赢这件事,说到底,也不算什么秘密了。

因而今天冰雨带着一脸吃瘪的表情推门而出时,谁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。在庭院内帮着千丈晾画的圣火见他,还打了声招呼,得到的却是冰雨恹恹的回答:“我现在不是很想说话。”

圣火下意识地就往天边看。现在是晌午时分,太阳好端端地挂在头顶上,没从西边出来,也没叫天狼射了一箭,掉到地上来。天象不见异常,那这剑冢里怎地就出了个能制住冰雨的?

夜烛言当初赌的是什么来着?是了,他赌了十万剑玉,要得这十万剑玉不容易,莫说是圣火了,就连千丈都忍不住想将画卷赶紧铺平,立刻便去看看到底是谁达成了这壮举。

两人甫一进门,便同无剑打上了个照面。剑冢之主前些日子是为了突破无极,将整个剑冢的预算花得只余下四位数,可若是打的这个算盘,未免也太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

无剑倒是丁点儿被烦了一上午的觉悟都没有,她做什么事情,若是醉心起来,旁人是扰都扰不得的——怕不是因为这个原因,冰雨鸡同鸭讲了一上午,最后发现无剑压根没有在听,才这般挫败地转身走了罢?

但当无剑开口时,圣火立马意识到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。

剑冢之主此时的表情,像极了当年问“世面的剑术很强吗”的样子。她手里还捧着油壶,转过头来看圣火的时候,蓝眼睛里还带着无助同迷茫,瞧起来还有点可怜兮兮的。

她迟疑道:“冰雨总说黄油黄油的,可这剑冢里头,难不成有什么油,是绿的吗?”

 

冰雨不怕旁人嫌他烦,也不怕旁人转头走,怕只怕鸡同鸭讲,对牛弹琴。无剑听是都听了,听得也比绝大多数人认真,但当冰雨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,她一个问题,就足够叫人一口老血卡在喉头,吞不下去,吐不出来。

剑境有许多异界没有的东西,异界自然也有许多剑境没有的。当初千机初到剑境时,便因为强化材料难寻而伤了好一阵脑筋,最后还是寻了相似的东西做替补。若说想问吧,问又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,他问无剑一句“此地boss在何处”,无剑便一脸莫名地将他当做了圣火的同乡人。

就从发音上而言,没什么毛病,无剑是中原人,也没学过西洋语言,在她听来,千机问的不过是波斯在何处。

同异界之人交流,少不了得有些磕磕绊绊,合欢会术法,天琊会术法,可“术法”这二字,在剑境里听起来便好像是江湖骗子耍弄的小把戏;在驭魂原本的世界里头,人死了便化作魂魄,去了忘川,可剑境里头,去了的便寻不到了,即便鬼使点灯,也无人能循灯回程;若不提武学功法,只说最寻常的吃穿住行,当挽风将家乡的寿司放到无剑面前的时候,也少不了让剑冢之主迷惑上半天——这东西同剑境里的饭团有什么不同的?

便是对同一样东西,不同世界也有不同称呼,因而弯弯绕绕一上午,冰雨不但没能把无剑说烦,反倒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。

无剑便是吃早饭的时候碰上了冰雨,异界来客在这住了许久,也习惯了剑境的饮食,只不过,日日都是中原菜式,也难免要好奇一下原本世界里头,那些“人类”们吃的东西都是什么味道。瓜子他是嗑过了,秋葵也大着胆子尝了一口,其他的呢?在剑冢里头,他没见过奶茶面包炸鸡排,最不济来包方便面也好啊,他都还没尝试过呢。

因而无剑一进门,冰雨眼睛就亮了——前几日可听闻圣火说过,双福阁的点心,配方是不传之秘,无剑只吃了半个,转身便将味道一模一样地揉进了油酥里头。请她来做这些异界的美食成不成?他也大抵知道要什么食材,要哪些步骤。

无剑听闻他来意,也显出了兴趣盎然的模样。上回是同挽风学了她家乡的美食,鱼向来是做熟了吃的,可生鱼鱼腩肥厚鲜嫩,照样也另有一番风味,异界的东西,多尝试尝试又有什么不好?

谁想得到问一上午,菜谱是记了不少,但这菜谱上头的东西,一个个和天书有什么分别?鸡胸肉是什么她知道,这东西火候不好了就柴,柴得过了,就只能扯成鸡丝去做凉面。鸡胸肉开一刀,往里头塞芝士——什么知识,是有形的,还能往鸡胸里头塞,让鸡去读个书,鸡也不至于变成鸡的意思吗?

无剑看看圣火,圣火看看无剑,无剑又转头去看看千丈。剑境里头,画境里头,就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食材,是叫“芝士”的。那会儿冰雨挠了挠头,觉得要命,这剑境里头,也没有信号,否则还能百度一下。

这会儿不仅无剑迷惑,连圣火和千丈都跟着迷惑起来了。千丈道:“这食材是不是生在水里,要摆渡渡河时,才能从河里捞起来?”

圣火思索道:“以冰雨的轻功,还需摆渡才能过的,需得是长江大河了罢。”

得庆幸冰雨先走了,否则听到这三人的对话,他怕是还要吐血三升。

 

成吧,没有芝士夹心,就只是光炸个鸡排也应当是好吃的。人类对高脂肪高热量的食物追求是天性,因而听听炸鸡排的做法,便令人食指大动——腌制好的鸡胸肉,裹上面粉蛋液面包糠,放进油锅,炸得金黄酥脆,连隔壁最听话懂事的影刃都要馋哭了。

影刃今儿没在剑冢里,还有面粉和鸡蛋是什么东西无剑知道,这面包糠又是什么?

千丈艰难道:“异界的人吃得这么辛苦,竟然还要吃糠咽菜吗?”

没道理,按理说吃得起肉的人,怎地要在肉外头裹一层糠,糠皮粗粝难嚼,口感发涩,岂不是白白糟蹋了一块好肉。说是可能是异界特色,便是要这么吃才正宗的,外头的人吃不惯也正常。就像是石榴鸡,波斯美食,若是做好了,最受圣火喜欢,可无剑便是只能硬着头皮吃两口,在她眼里,石榴和鸡肉是当真八字不合;无剑喜欢红烧羊肉里头的羊内脏,羊肠羊肝,哪个不好吃,可若是端到圣火面前,波斯男人就会带着一脸微妙表情,将碗稍稍挪到旁边去。

他们夫妻二人都尚且如此,换个角度想想,会不会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,在异界人的眼中,便是稀松平常的东西?

话虽如此,可糠皮在剑冢是喂鸡鸭的,真要端上桌来自己吃,谁也下不去那个手。怎么,是白面馒头不香,还是南瓜蒸糕不好吃,真让剑冢里头的侠士吃糠,传出去无剑自己都得自刎谢罪。

三人又商议了片刻,千丈是隐居画境不出的居士,自是对外头的世界不甚了解。明教教主从波斯走到中原,沿途见过了多少风土人情,按理说定然是个眼界宽广的,但说起这两样东西,圣火也是摇头。

那暂时先将这两样东西放一放,听听第三个是什么。无剑端了搅拌好的面糊,这面糊色泽淡金,与平常做的馒头不一样,起初谁都当这是玉米面,可凑过去看看,又发觉和玉米面团有着二致。

这是照着冰雨给的食谱做的,将鸡蛋蛋清蛋黄分离,蛋黄同面粉、白糖一并搅拌成细腻糊状,再将蛋清打发——这打发又有两重意思,好在无剑曾见过蛋清羊尾是怎么做的,才不至于说,给蛋清几十剑玉,打发它走人。剑境里头没有作弊的工具,幸好冰雨没说打蛋器这东西,要不然,他们迷惑的东西又得多加一个。

这活被无剑塞到圣火手里,波斯男人连筷子也不拿,只端着碗到桌边坐下,用斗转乾坤的功力来收拾食材,未免显得杀鸡用宰牛刀,无剑笑嗔一句胡闹,拣了双筷子扔过去,圣火也便接了,规规矩矩地按着她教的法子打蛋清。

蛋清打发了,就变得雪白一团,像是初秋早晨的霜,却又比霜厚实许多。接着便将打发的蛋清同面糊混合到一块儿,切拌均匀——好在剑境里头,切拌和搅拌的概念还是有区别的,否则等会儿蛋白霜消了泡,撑不起面糊,做出来的不过就只是块实心的焖糕了。

圣火帮着打蛋清,千丈就相当自觉地坐到了炉子前头,点了火折子丢进灶膛,又掰了柴禾塞进膛里,将火烧旺。他本要去取蒸架的,但见着无剑拿了铁钩,将盛着面糊的容器也送进灶膛里烘着便愣了,怎么蒸糕不蒸,也换了烤的?

三个人凑在烤炉前头,千丈惧热,就往外稍挪了两步,圣火便乐得凑在无剑身边,还不忘伸手把人圈住。当着千丈的面腻腻乎乎总是不好,无剑拍了下圣火的手背,见他不松手,也只得随他去了。

——说好的在千丈面前这般不好呢?

 

烤一块蛋糕得要一炷香,一直挤在炉子前头就真的要热了。无剑擦擦额上细汗,顺手推了一把身后圣火道:“咱们去坐着等。”

千丈早已退到后头了,秋天到底有些凉,再喝凉茶是不适宜,不过泡好的麦茶倒是可以来一杯,去去方才被燎了一身的热气。见圣火和无剑也都走了过来,千丈提起茶壶,一人倒上一杯,便闲谈着等蛋糕出炉。

谈什么呢,谈什么都成,今天没有魍魉来侵扰,就算有也能叫剑冢外围巡逻的侠士们在外头就解决了,能打进剑冢里的魍魉,目前一只手都数得过来。于是就漫无边际地聊,听千丈说白描有什么技巧,听圣火说波斯的夜晚月色多美,轮到无剑了,无剑就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手指。

她沉沉道:“我还是想知道那些东西该怎么做。”

她看上去是沮丧的,在厨艺上摔跟头,技不如人便罢了,这是连食材为何物都不知道,难免觉得不甘心。冰雨说的那炸鸡排,她面粉也备好了,鸡蛋也备好了,偏偏折在最后一步,不敢把糠皮往里头倒。

还得谢天谢地她不敢,要不然做出来的那盘东西,怕是没人敢吃。

圣火便站了起来,笑道:“你在武学上头造诣已臻化境,怎就不试试将它用到这里头?无剑无招,这‘无招’不是站在那里不出招,你同我说过的,是不是?”

无剑无招自然不是站着挨打,这“无招”,便是以敌之招,变己之招,招数全无固定路数,只凭心而收发自如,往往瞧不见敌人的武功路数,只瞧见对手一招一式下头,究竟有什么破绽。

无剑心中一动,看向圣火道:“便是不知敌人底细,也不必拘泥于对手招式,就只从破绽里去下手便是了,是不是?”

借着千丈正低头饮茶的空当,圣火迅速地低下头,在无剑额头上亲了一亲,以示嘉奖。

他笑道:“不愧是我的小花猫,这便一点就通了。”

 

等蛋糕的甜香溢了一屋子,无剑也刚好从油锅里捞出炸得金黄的鸡排。没有用上面包糠,也当然不裹糠皮,只裹一层蛋液,一层面粉,将昨日凉透的冷硬馒头掰碎了,再裹上一层——效果好得出奇,掰碎的馒头屑裹在鸡排上,入锅一炸,便褪了那令人食欲不振的模样,镀上一层油光,连带着炸透的边角都变得酥脆起来。

按理说第一口一般都该是厨子自己先尝,可无剑刚将鸡排在锅边沥了油,便被圣火捉着手腕,将吃的送到了嘴边。波斯男人就着她手中筷子,在鸡排边角咬下一口。声音是脆的,“咔嚓”一响,倒是比冰花煎饺的底都更脆些,往里头咬进去,鸡肉的汁水都叫热油和面衣给锁住了,鲜嫩多汁,全然不像水煮出来的鸡胸那般柴。

圣火咬过这一口,这才将手松开,反将筷子递到无剑嘴边道:“你试试。”

无剑便就着圣火咬过的地方再咬一口——她知道圣火是为何要抢在她前头,到底是第一次尝试,她厨艺是不差,但万一这馒头屑同面包糠不是一种东西,做出来叫人难以下咽呢?

她尝过了味道,心里也便有了数,起身去取炉子里的蛋糕。这东西可真稀奇,没放面引子,也没放泡粉,怎地便膨胀起来,松松软软的,在盆里都还能晃悠?同蒸糕又不同,顶上那层面烤成了金亮的颜色,用筷子压一压,热气就伴着香味溢出来,胀得满屋子都是。盆里是先抹了油的,因而倒扣过来,就能将蛋糕取出,千丈帮着递了把刀,将蛋糕切成小块。

这次照旧是圣火做第一个尝试的人,他喜甜这件事都是知道的,波斯那一带做菜也好甜口,因而第一口咬下,他的眼神便出卖了他有多惊喜——要一个见过了万千红尘的人惊喜,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,可无剑又做到了。

她总能做到的不是?即便今日的新尝试不这么尽如人意,圣火也决计不会说半个不好出来。早在晌午,同冰雨错身而过那时,异界来客便最后嘟囔了一句:“她说什么都想做给你吃,但我真的教不来那些都是什么东西。”

圣火便笑一笑,将蛋糕递到了无剑嘴边。除却这个,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,他暂时忘了?

哦,对,等会儿吃过了饭,得提醒无剑,去同夜烛言讨那十万剑玉的赌金。


评论(7)
热度(7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