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多CP】Nightwish(156)

文前预警:

多CP。主线CP为圣火令×我,虹越,归秋,如对任何一对有不适请立刻避雷。

主线CPtag每章都打,即便没出场也是。每章内出现的辅CP会在出现的章节打,同时有文前预警,除了tag打上的CP之外,其余的都不是CP,可能有CB向,请注意避雷的同时请不要KY。

本章主CP剑琴,少量圣火令×我,玄雕。出场角色较多,个人tag按照戏份打。

战争即将打响,我会努力写好这块我不太擅长的东西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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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6.失而复得

他们对着一具空空如也的棺木,举行了一场简单无比的葬礼。神雕没有出席,谁也不知道取回六翼的天使去了哪儿,在这片大地上,已经没有任何能牵绊他,捆缚羽翼的绳索了,或许他回到了云中城,或许他去了别的地方,总之,在葬礼开始的那一天,谁都没能找到他。

屠龙说:“算了吧。当他不想被别人找到的时候,谁也找不到他的。……除了臭老头。”

现在,真的没有人能找得到神雕了。

无剑提过一个很蠢的想法——她穿着肃穆的黑色长裙,挽着圣火的手臂,对屠龙说出她的担忧。屠龙站在空棺材旁边,他笑了笑,拍了拍棺盖,否定了无剑的说法。

“不可能,姑娘。”他说人族语的时候,带着罗特维尔特有的口音,“他不会想不开,如果他真的跟着老头走了,在天堂里他会被老头狠狠暴揍的。”

他没有克制自己的力气,棺木被拍得当当作响,这让无剑忍不住胆战心惊地看了它一眼,祈祷精灵族的工艺能够撑得住一个猎龙人的拍打。屠龙收回手来,他接着说:“他一定是去做什么他想做的要紧事了。要知道,在这之前,他不能离开老头太远,否则,被折叠的时间就会停滞……老头说了,神雕被束缚在这片大陆上太久,他没能做他想做的事情,也没能做他应该做的事情。”

他叹了口气,把白玫瑰放到棺木前。他说:“现在他自由了。”

 

这场葬礼没有很多人来参与,这是屠龙的意思。他看着墙上的挂钟,摇了摇头——看来他的兄弟是赶不上了。为了表示敬意,精灵族也派出了分水来参加,精灵男孩换掉了平日里那身轻松的装束,也学着大家的样子,穿上了黑色正装,甚至还戴上了一个端正的领结。

黑龙也会出现在这里倒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。白虹没有特意换什么正装,他平日里的装束就是深色调为主,因此,出现在葬礼上看起来一点也不违和。他对屠龙点了点头,而猎龙人也一脸迷茫地回了礼,等到白虹把白玫瑰放到棺木前,他才走过去,和白虹搭话。在这之前他可真不知道玄铁的人缘那么好。

他问:“您是我父亲的朋友吗?”

这儿不是人类的领地,所以白虹不想弯弯绕绕。他直截了当地说:“你父亲曾帮助过我。你那位兄弟险些要了我的命,是你父亲阻止了他。”

说到倚天,那么,屠龙可以说他不好,但他不允许别人说倚天不好,尤其是这种漏洞百出的话。他摇摇头,表示不相信:“别开玩笑了,倚天虽然冷淡,但是对不招惹他的人根本没有敌意,除非你是龙……”

他这句话突然卡住了。他看了看白虹,又转过头看了看圣火。他由衷地希望自己的直觉不要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那么准了。

很遗憾,他就是那么准。圣火坦率地对他点点头,揽住白虹的肩膀:“介绍一下,这位是我的好兄弟,白虹,是一头黑龙。”

屠龙很小声地说了句什么,这没逃过圣火的耳朵,他说的是“妈的真准”。

 

一场简单的葬礼没有持续多久。精灵侍卫们送来了墓碑,屠龙看着上面那行字,那是玄铁的墓志铭——那是神雕要求的。

“这里只留下了时间”。

他担负起了儿子的责任,在这场葬礼上,他表现得相当稳重,除了那句“妈的真准”之外,他没说任何不得体的话,做任何不得体的事,直到葬礼结束,他们陪伴着空棺木走到墓园,玉箫准许一位外族人葬在精灵族的领地,这真罕见。

屠龙坐在墓前,他问:“有酒吗?”

圣火知道他会这么问,他提早准备好了,只是精灵大多不擅饮酒,它们的花果酒很甜,却不够烈——不够让一个豪迈的年轻人类喝醉,醉到忘记离别的悲伤。

屠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然后又给玄铁倒了一杯。他碰了碰两个杯子,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。

他看着坟墓说:“我好像没怎么和你好好说过话,父亲。……不过这也太肉麻了,你不会介意我只说一句‘再见’的,对吧?”

没有人回答他。于是他自顾自地继续说:“我要放弃做个猎龙人了,我现在想想,游侠是个还不赖的职业……至少在绯月国,能干的活儿比猎龙人多很多,而且我压根就分辨不出龙,这太要命了。”

白虹看上去想要对他说什么,不过他被圣火一把拉了回去,于是黑龙也沉默下来。春天的精灵国度湿润多雨,一个阴沉的雨天也是举办葬礼的最好时机。无剑一样什么也没说,她只是稍稍走上前一点,把自己的伞倾向年轻的猎龙人。

她很久没有说过这句话了。在这之前,她被要求着这样说,而现在,是她自己想要这样说。

她轻声对屠龙说:“愿神明庇护他的灵魂。”

猎龙人点点头,算是谢过了她的好意,他向来不太习惯把“谢谢”两个字说出口。他把目光投回墓碑上,上面刻着他养父的名字。

他说:“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,你们都回去吧。”

 

无剑把伞留给了他,她有更好,更温暖的伞——圣火张开了一边翅膀,并且盖在她的头上。是头龙真是太方便了,圣火由衷地这样想,他的鳞片光滑又坚硬,不像天使,天使的羽毛沾了水就会耷拉在一块儿。

真武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,他抬起头来,瞧见了站在住宅前,正不断焦躁地踱来踱去的青莲。他应该从葬礼结束之后就在这儿等待了,真武能理解为什么他这么着急——他正迫切地期待着将那差点失去的重要之物捧回掌心。

他们推开门,黑发的精灵正安静地睡在那儿。他是哲学家著作里头,那只睡在带刺匣子里的猫。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暗灰,他的睫毛停止颤动,心跳与呼吸也维持着静止。青莲来看过他很多很多次,他知道这时候的工部绝不算是活着,可他也还远远没有死去——就在这生与死的狭缝中暂时停留。这是他紧紧捏在掌心里的全部希望。

这不是一把沙,他明白。这是黑暗里的一点微光。

按理说,一只手掌是无法捉住光的,可他是青莲,他要光,光就落在他的指尖和衣摆上,做他引路的萤火虫。它们会照亮冥府间的狭缝,温暖地落在精灵紧闭的眼帘。打开刺匣的盖子,无数根尖针就会刺穿匣子里的猫,让它的鲜血染满双手,可现在,他不打算打开刺匣,他只是让时间回到猫进入刺匣前的那一刻。

青莲像是他每次来看工部时那样,坐到床边,牵起精灵放在身侧的手。他将工部的手指引到唇边,虔诚而温柔地亲吻,这时候他眼里不需要别人,谁在场都不重要了,他的眼睛只能瞧见他的精灵爱人。

他轻声说:“工部,该起床了。”

 

他亲吻了工部的手指,接着,依依不舍地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真武。天使取出了紫水晶,与第一次见到它时不一样,紫水晶褪去了沉沉死气,在微光下流光溢彩。在它的身躯里,时间流动或停止,它代表时间,它就是时间本身。

真武小心翼翼地将宽恕长诗放到了工部胸前。他没有回头,但他说:“我需要有个人帮我。”

这时候无剑就得感谢当初教廷教导她的那些东西。她走上前来,青莲就只能再往旁边让一让,他有点沮丧,可没办法,这件事无剑做起来肯定比他更加得心应手。

和制造神之子那一天奔涌而出的魔力流不同,如果说那是汹涌的长江大河,那么此时注入工部身体的,更像是潺潺溪流。冬日过去了,初春的第一声鸟啼将唤醒沉睡的生命,谁也别去采摘枝头的嫩芽,它们就会在夏天来临时,盛放出芬芳馥郁的鲜花。

这好像是一场无比漫长的午睡,在冬的尾巴裹上厚实被褥,沉沉睡去,等待春天的曙光落在眼帘上。初春的光是温暖的,落在眼帘上会挠得眼帘发痒,时间重新流动的时候,就要把心跳和呼吸还给沉睡的徘徊者,呼唤他,从一场过长的梦境里醒来。

他在梦里徘徊了很久,等他醒来的时候,他就该回到十年前。谢天谢地,精灵的寿命足够漫长,年轻了十岁的工部,看起来与现在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不同——一定要说的话,他的面色终于透出健康的红润,在他的呼吸里,也再没有混杂上急促的咳音。

他们在漫漫长夜里煎熬了十年。现在,终于——终于该将黎明的曙光归还到他们的掌心里了。

 

对于工部而言,他好像只是闭上眼睛,然后立刻就睁开了。时间停止之后,他的身体失去了一切机能,也不再需要任何消耗。这看起来比青莲经历的要仁慈得多,工部只是睡着,而他的银龙恋人却奔波了无数个地方,将那些微弱的光拼凑起来,捧到他面前,对他说,该起床了。

是的,他该起床了——工部睁开眼的刹那,他显然还显得有些迷茫。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而在他抬起头来之前,他再一次被揉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。

青莲的肩甲硌到了他的脸颊,这让精灵忍不住皱起眉头。他意识很清醒,他还记得自己睡过去之前,发生了什么事。现在,他醒过来了,就证明一切都成功了。

他伏在青莲的肩膀上,努力地抬起双眼去看周围。是的,他们成功了,那个他们竭尽全力想要拯救的人类姑娘退开了一小步,她转身准备离开之前和工部对上了眼神,于是,她就对工部弯起眼角笑一笑。

她什么都没说。接下来的时间该留给这对阔别许久,又失而复得的恋人。

青莲抱得很紧很紧,工部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——像是一个惊恐又不安的孩子。他努力伸出手,绕过青莲的后背,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。他靠在爱人的肩头,对他说:“你瞧,我回来了。”

青莲做了个深呼吸。他换了个姿势,缓缓地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工部怀里。当他开口的时候,工部清晰地听见了他声音里的湿意,春季的精灵领土湿润又多雨,有一两滴落进了银龙的眼睛,让他的眼睛也潮湿起来。

工部听到青莲说:“别嘲笑我……我的确忍不住。”

哪怕是天下所有人都嘲笑青莲,工部也不会站在他们那边。精灵也觉得自己鼻子发酸,他环住青莲的后背,将脸埋进他的发间。银龙将这视为许可,于是,他得寸进尺地搂住工部的腰,并且往前蹭了蹭。

他身上那股亘古不化的冰雪气息已经消失了,他的呼吸温热,他环着自己的双手也带着熟悉的温度。今后的日子里,他永远不必再被禁锢在那片冰天雪地之间,孤寂地独自一人拨响鲁特琴的琴弦。

那把琴正静静地倚靠在床边,琴把上用龙族语言刻着“青莲”。在深渊之隙,在青莲的住处也有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鲁特琴,唯一的区别是琴把上的刻字,那一把上头刻着精灵文字,刻下的名字属于他的精灵爱人。

他带着厚重的鼻音哽咽。他呼唤爱人独属的称呼:“阿琴。”

他第一遍呼唤的时候,他还惧怕工部的回应是幻觉。他真怕一睁开眼,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,怀中和胸膛里都空空如也,他害怕这是一场梦境,所以,他想要更多的确定。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工部,梦里的工部永远不对他说话,精灵苍白得像是一片雪,他只要张开手,就会在他的掌心消融得无影无踪。他惧怕那样的结局。

一头嗅觉敏锐的龙不该能分辨出爱人的气味吗?不,因为他的爱情得来不易,现在他患得患失起来,想要让一切都万无一失。他嗅到了工部的气味,也感受到了他的体温,他很想要再进一步确认,用他的声音来确认。

工部温柔地回应了他。精灵的声音依旧像是他们分别时那样温和:“我在这儿,青莲。我在这儿。一切都结束了,我回来了,属于你那一半的灵魂和生命依旧属于你。”

在深渊之隙,天使宣判了他的刑期结束之后,青莲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当然那里从没有过锁链,囚禁他的牢笼已经破碎了,银龙可以展开双翼,越过海洋,回到日思夜想的爱人身边,而当他落在那片土地上,却发现爱人依旧被枷锁紧缚。

现在,所有的刑期都结束了,命运为他们签发了赦免令,并打开监狱的大门,释放囚犯。他们的左胸里依旧跳动着一颗彼此深爱的心脏,它们跳动着,为爱人跳动着。

青莲再一次抱紧了工部。与此同时,他感受到了滴落在头顶的湿润暖意。他们都需要缓一会儿,需要一次宣泄的时间。他本以为他不会再像个孩子那样大哭了,但是,当失控的感情冲破闸门,如泄洪般涌出时,他才明白一切遮掩都毫无意义。

他很少哭,但哭一次也没什么丢人的。

 

当青莲和工部一起走出房间的时候,坐在窗台上的圣火第一个直起了身子,随着他的动作,余下的人也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两个人身上。工部有点不好意思地试着抽回自己的手,但青莲不但握得更紧,甚至还把他拉到了身边来。

他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泛红的眼角和鼻尖的意思,他甚至可能还会为此感到骄傲呢——工部可做不到这一点,他低下头,把脸埋进自己的蓬松毛皮衣领里,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
玉箫第一个走过来,他上下打量了工部一番,接着挑挑眉,把手杖在地上顿了顿。他说:“为了以防万一,工部,先跟我来吧,我要给你做个检查。”
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为什么看着青莲?他们总共才说了没半个小时的话,精灵长老是在怀疑什么,还是在看轻什么?半个小时,嗯?

圣火又是第一个扭过头去掩饰笑意的人。他故作若无其事地咳嗽一声,看着跟随玉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工部,走过去拍了拍青莲的肩膀。他说:“恭喜。”

青莲也拍了拍他的肩膀。他说:“也恭喜你。”

工部是低下了头,但是圣火身边的人类姑娘显然没有。她的眼睛亮闪闪的,把高兴完全写在了里面,她是由衷地感到高兴,那些为了保全大局而付出的代价,即便不可避免,也被压缩在了最小的范围内。

她轻声说:“这真好。”

 

没错,现在看起来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,所有,除了迫在眉睫的战争。

领着工部回来的时候,玉箫的脸色显得无比难看,好在这并不是工部出了什么问题。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逡巡了一遍,接着,他招招手,示意侍从把东西带上来。

侍从带来了好几样东西,他把十字架项链放到无剑面前,把风信子递给青莲,把三把短刀分别递给秋水、归一和真武,最后,把一捧烧焦的麦粒留在了玉箫面前。

每个种族的神之子都领到了一份战书的象征。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是,谁也没想到会这么突如其来。从绯月国到精灵们的国度,从直线距离来计算,按照人类的脚程,需要半个月——而真正那么做的话,时间会远远大于半个月。在人类和精灵的领土之间,横亘着一片荒土,丧生于古战场的亡灵日复一日地在那片土地上游荡,他们憎恨自己没有栖身的墓,没有一场圣洁的仪式邀请他们前往天堂。没有祈祷与忏悔,唯有永不干涸的泪水,可泪水落下去,编织不出一座爬上天堂的梯子,让他们安眠。

那片土地成了亡灵的乐园,任何人都不会愚蠢到试图穿越那片土地,让自己埋葬在亡者的棺柩中——没错,还有亡者的棺柩,那片被精灵们叫做珀尔的土地,那片曾被青莲称作苏廷纳的土地。绯月国的商人们如果想和精灵做生意,他们大多会在多伦港,或者别的商业港口把货物装上船,然后从海上抵达,虽然海洋里也有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窥视,但是,海妖的数量远比那片古战场的亡灵来得更少。

玉箫早在他们开始一切的时候,就下令关闭了精灵族的大部分港口,只留下三个给人类商人的船只进出。因此,如果绯月国军队选择跨海而来,他们将早已得到了信息,并且做好准备,但现在,他们没有出现在精灵国度的东部沿海,而是从西面,吹响战争的号角。

这只能证明他们穿越了充斥着亡灵与魔物的古战场遗址。十年前,精灵们被迫放弃了那片土地,向东边撤退,迁都陶瓦,并且重建自己的家园。

现在,他们又一次挥洒战火,要将侵略者的足迹踏进这片净土。玉箫伸出手,抓住一把焦黑的麦粒,没错,世上所有植物都要听从他的号令,但是死去的除外。他捏紧了拳头,看着麦粒残渣从自己的指间落下。

但即便他们是跨越了遗迹而来,那么,瞭望塔上的士兵们也该发现异样。精灵们的瞭望塔都建立在世界树的根系上,有着天然的魔法庇护,即便现在最后的世界树灵还在沉睡养伤,它们也没失去自己的功效。瞭望塔上的士兵可以轻易看见数十公里外的情形,而当他们发现人类军队的时候,他们几乎已经逼近了边境城墙。

他们出现得悄无声息,就像是亡灵那样。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。

这时候,一只手举了起来,健康的小麦肤色,用石榴花染过的指甲,这只手属于一个魔族小姑娘。合欢在这之前一直没怎么说过话,但现在,她却说出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信息。

她皱着眉说:“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像我们会玩的小把戏,我就能驱使死者,并且号令亡灵——但这要根据魔力的基数来判断,按照我的魔力的话,我同时操纵十个死灵就是极限了。”

她说出了这句话,所有人都沉默下来。她等于已经说出了谜底了。

木剑在这儿。他也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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