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圣我】皎皎明珠

梦间集乙女向同人
圣火令×我不拆不逆同担拒否,我流无剑大量私设,剧情内含大量原著梗。
有原创角色注意。
在场群众:打架就打架,不要发狗粮。
黑衣汉子:你们不如给我一刀。

西北一带的边陲小镇,地处中原与西域的交通要道,历来是人来人往的。番邦胡商赶着骆驼穿过戈壁大漠,驼铃声声荡进镇子里,骆驼垂着脑袋,打一两个响鼻,在客栈楼下的马厩里同马儿们一道安静地喝几口水。
这种小镇里永远不缺人,不缺各色各样的货物,自然也不缺爱恨情仇。镇上来往的多是行商人,他们的驼队负着价值不菲的香料与珠宝,自西域来,归去时便换做了茶叶与丝绸。只有大胆的商人才敢带瓷器,那些脆弱而美丽的珍宝就如同昙花般易逝,倘若带回去变作了满地碎片,那血本无归便是定数了。
既然日日有这般珍贵的货物来往进出,自然也有心怀不轨之人伺机劫夺。因此,商队大多都会请人护商,这镇子上隔三差五地便会有人在客栈里起了争执,接着拔出刀剑来打斗,打着打着血便染了脚下黄沙。这血染上了便褪不去,黄沙会被风卷走,但仇会在人心中留着。于是寻仇、复仇,又成一个拔剑相向的理由。
在这小镇里,多的是刀光剑影,杀气四溢。因此,坐在客栈角落里的这对年轻夫妻,倒也不这么惹眼了。两人皆是西域人的打扮,着红衣,胡服窄袖,姑娘戴了头纱,以面纱遮面,男人也似乎染了风寒,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,不时低咳几声。红衣姑娘闻声便探手去替他顺气,口中笑道:“你不是走这条路来的么,怎么重走这条道,我什么事也没有,你倒风寒了。”开口却是娇脆流利的中原话,并非番邦异语。邻桌人打量她模样,见她大半张脸都为面纱遮蔽,但额前黑发露在头纱外,加上雾眉与桃花眼的特征,怎么看都是个中原姑娘,大抵只是嫁了番邦人,方才嫁夫从夫,打扮成这样的吧。
披着斗篷的男子捉了她手腕,拉到面前,一根根摩挲她柔软手指,调笑道:“我已许久不曾回家了,要靠你替我引路呢。”他声音虽然低沉喑哑,却听来更磁性诱人,宛若传说中大漠勾人心魄的妖物,说的却也是流利的中原话。姑娘抽了手回来,轻轻地呸了一声,便又笑了,两人点了三四样菜,几张饼,待小二下去了,便接着窃窃私语,你侬我侬,倒像是新婚燕尔,要回男方家乡去拜见亲人的模样。
小二端了热腾腾的饼上来,又上一坛酒。红衣姑娘似是轻轻皱了皱眉,一手去揭自己的面纱,低声嘟囔道:“你家乡的姑娘们真可怜,这般打扮,吃饭岂不是麻烦死了。”一面说,一面自行解了面纱,露出一张清秀端庄的脸来,果真是中原模样。
她的男伴低声地笑了笑,似是惧寒,并未脱下斗篷,只取了一张饼慢慢撕成小块,先咬了一块尝味道,这才送到姑娘嘴边道:“这儿没有米饭,将就吃些吧。”
红衣姑娘张嘴接了,含糊不清地笑道:“我当然知道这儿没有米饭,也早有心理准备了。要不然,同你回去之后,是打算要生生饿死我么。”
男人笑道:“为你,要人开块地种些水稻倒也是一句话的事。”
红衣姑娘拍了一下他手背,笑嗔道:“亏你也想得出来在干旱地带种水稻,怕是种子撒下去就干死得差不多了。你若当真有心,还不如养几头猪呢……我记得在你家乡,你们早废了吃素的规矩了吧?”
男人闲闲道:“是啊,废得比中原还早些。”

西北的饭菜远不及南方来得这般精致,但好在价格低廉又实惠,四样菜端上来便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。红衣姑娘挑了块鸡肉放到情郎碗里,又掂掂酒坛,撇撇嘴道:“下午还要赶路呢,你中午可莫喝醉了。”话虽这么说,可依旧给男人倒上了满满一碗。
酒线未断,变故先生。自门口飞进一道身影来,重重砸在大堂内,撞碎了个酒坛,烈酒四溅,转眼便染了一屋子浓郁酒香。倒卧地上那人原本已受了不轻的伤,如今又被酒坛碎片划破肌肤,鲜血染衣,又浇上烈酒,那剧痛可想而知。红衣姑娘的手依旧很稳,即便回头去看堂内乱象,酒液却一星半点都没溅开来。她的男人微微抬了抬头,只露出小半张脸,往那方向瞥了一眼,却又开始咳嗽起来。
堂内那人尚且挣扎着,仍站不起,可店外的人却不打算放过他。只听得劲弩嗖嗖声响,数支利矢射入堂内,箭上带火,那人身上染满烈酒,若是沾到一星半点,定然要被烧作焦炭不可,彼时就连店内众人都未必逃得了牵连。店内宾客惊惶欲走,却见一道黑影电闪至那伤者面前,五指箕张,数十支利箭皆被他抓入掌内,反手一掷,落进了水桶内,只听嗤嗤声响,烈火骤灭,水桶上冒起青烟阵阵。
红衣姑娘压低声音,凑到情郎身边低声道:“瞧她模样和武学,大抵江南苏家的走镖客。”她声音极低,除了身边男人外谁也未听到。男人微微点了点头,未被斗篷遮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。他以指沾酒,在桌上写了三字“先瞧瞧”。红衣姑娘便叹口气,她知道她夫君总喜欢管些该管不该管的事儿的,其实她也是。

这短短片刻内,店门外的人便走了进来。为首一人黑衣墨带,手持长剑,发须皆黑,胸口衣衫上绘着只青色大蝙蝠,嘴角留血。红衣姑娘咦了一声,推推身边男人手臂,示意他看。方才截箭的黑衣姑娘约莫二十五六岁模样,紧身劲装,一手已按上腰间长剑,秀眉紧蹙道:“阁下同这位小兄弟有甚么过节,我不过问,只是阁下在店内动用火箭,未免要伤及无辜。”
那胸口纹着蝙蝠的汉子笑了一声,向黑衣姑娘拱手道:“是兄弟想得不周到,碍着苏姑娘走镖了,兄弟赔罪。”
那位苏姑娘眉梢微微一松,道:“你知我是谁。”
那汉子笑道:“江南镖局‘纤云飞星’苏眷情苏姑娘,走镖七年从未失手,年纪轻轻便做了镖头,韦某这双招子若是未瞎,自然认得出苏姑娘。”
苏眷情被叫出名号,也不欲为难。虽说眼见倒地之人重伤,但终究是护镖为要,眼前这人是来寻仇而非劫镖的,同自己干系不大,松了长剑道:“我受武当道长所托,护这趟镖回湖北,本便不欲多生事端。”
她此言一出,满座又是一阵骚动。这小小客栈内竟还有江南镖局的人,所护之镖又是武当所托,那不知这在座客人中,又有多少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了。
姓韦的汉子笑道:“自然,我兄弟几人也只是为了处置这盗宝贼,并非冲着苏姑娘而来。姑娘若不放心,我们擒了此人便走,绝不碍着姑娘的。”
苏眷情瞧了一眼地上那人,秀眉再蹙。她是镖局的人,自然对盗贼劫匪深恶痛绝,她自那人面前走开,却又多问一句道:“怕是盗了阁下什么重要的东西了。”
姓韦的汉子重重一哼,怒道:“我教分坛有一对至宝明珠,叫这贼人盗了去,至宝失落,岂非坏了我明教的名声?圣尊震怒,命我亲自来讨回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两声女子口音同时响起。苏眷情是低啊一声,另一声笑却是角落里那西域打扮的红衣姑娘发出的,如此一来,众多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。红衣姑娘拍拍情郎手背,要他坐好别动,斜睨一眼那姓韦的汉子胸前刺绣,又旁若无人地笑弯了腰。
那姓韦的汉子面色铁青,怒道:“蛮邦婆娘,你笑个什么?”
红衣姑娘仍吃吃笑道:“我不是蛮邦,也不是什么野婆娘。我笑你连明教圣尊长什么样都未必知道,还拿圣尊来压人。”
那汉子听红衣姑娘说得理直气壮,愈发怒道:“你是甚么人,也敢对明教的事指手画脚?”
红衣姑娘见他咄咄逼人,俏脸一寒,也敛了笑意道:“你要问我是甚么人之前,是不是先报上自家名号为好?”
那黑衣汉子道:“敝姓韦,乃是明教青翼蝠王之后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红衣姑娘冷冷一哼道:“就凭你也配姓韦呀。”语中轻蔑,竟是毫不遮掩。还未等黑衣汉子发难,她身旁情郎也已绷不住了,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他声音带着沙哑,却依旧轻快地将尾音往上扬了一扬。他放下手中酒杯,笑道:“别人姓什么是从了爹娘的,姓韦姓张,姓牛姓马都是他亲爹的自由,你怎说他不配姓韦?”
红衣姑娘这才面色和缓了几分,回首笑道:“可他亲爹又不是蝠王,凭什么又拿人家的姓,又拿人家的蝙蝠。”
男人向她微微一笑,转向那姓韦的汉子道:“我夫人性子急,且听你将话说完。你既然姓韦,不姓牛也不姓马……咳咳,你且说说你叫什么。”他言语听来比红衣姑娘客气得多,可轻蔑之意却半点不见少。那汉子气得满脸涨成猪肝色,怒吼道:“你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,意欲何为?痨病鬼去向阎王问我名字罢!”说罢,手中长剑一荡,挽个剑花向男人当胸刺到。
遑论身份是真是假,行走江湖的人纵然假借身份,可眼睛还是得亮堂些。这黑衣汉子见年轻夫妻二人腰间空空荡荡,都未佩剑,桌上也无奇门兵刃。姑娘身形娇弱,窄袖胡服也不好藏暗器,男人又披着斗篷,时不时咳嗽几声,像是害了风寒,这武林中体格强健的高手,哪个还会染这毛病,那可是笑话了。草草几眼,便断定这二人武功平平,不在话下,这才出手便攻。若说方才那位苏姑娘,他倒也未必敢轻撄其锋。
他长剑去势形如奔雷,本想一招将那年轻男人先刺个对穿,再对付姑娘。红衣姑娘神色也不变,只笑道:“夫君,他叫你痨病鬼呢。”
西域男人低低一笑道:“我这辈子只认魔头淫贼两种骂法,痨病鬼是什么,我中原话不好,听不懂哦。”他夫妻二人一问一答,全然不将来袭放在眼中。男人不持兵器,只将手中的筷子调转,一荡,一抖,竟然以短短木筷挽了个剑花,同样向黑衣汉子当胸刺到。两人招式一模一样,可西域男人却是后发先至,长剑距他胸前还有五寸有余,他筷上气劲已刺破了黑衣,蝙蝠刺绣被划了道口子,显得愈发狰狞起来。黑衣汉子一惊,撤剑变招,手腕偏转,转攻右肩,想卸去男人一刺之力,可西域男人依样画葫芦,照他模样变招转攻,连过了七八招,招招同他一样,却招招后发先至。

在旁人看来,过了十几招,两人仍旧平分秋色,可在战斗的黑衣汉子早已内心叫苦不迭。若是对手不与他用同样的招数,自己胸口早就被刺了十个八个血窟窿了,想要弃剑脱身,对方短短一双木筷子上却又传来极强吸力,黏住了他长剑,长剑又黏住他掌心,叫他丢都丢不得。
红衣姑娘在旁闲闲道:“你瞧他方才学你那一剑,胸口露出空门了,你用寒冰绵掌打他呀,寒毒入体,他又染了风寒,肯定要败下阵去的。”竟是出言在指点对手,而非自家夫君。看两人打了片刻,又道:“已经三十二招了,你要玩,也挑个好玩些的对手,这猫逗耗子的有什么意思。再不把他打趴下,这菜都凉了。”
男人笑道:“我筷子还忙着,你喂我一口成不成?”
红衣姑娘笑嗔道:“尽会讨便宜。”口中虽然这么说,却仍然夹了一筷子菜,送到自家夫君口中。男人侧首来接,斗篷兜帽便滑脱了几寸,露出栗色的长发来。他一面漫不经心地同那人拆招,一面还与姑娘讨论起了这家的菜做得有多不地道。喂了他几口菜,红衣姑娘见两人拆招已拆到了四十四招,嘟囔道:“你还打不打得完了,打不完我可要笑话你啦。”
西域男人笑道:“这不就结束了吗。”说话间,忽地手中木筷往上一翻,准准夹住长剑,任由黑衣汉子拼了命地往外扯,也不动分毫。虽不说这长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,可也好歹是精铁打造的,被一双小小的木筷夹住,简直闻所未闻。男人借他用力拔剑往后之时,忽地松脱筷子,黑衣汉子收势不住,向后摔跌,狼狈地打了个滚方才坐起,不可不谓笑话。
他旋即站起,面色涨红,怒道:“我今日武艺不精,败在你手里,我也便认了,可明教绝不会善罢甘休,你且记住。”
他出口明教二字,便见红衣姑娘俏脸再沉,冷冷道:“找死!”她手掌在桌上一拍,杯中酒液激射而出,竟以酒线作剑,刺中那人胸下神廊穴,被封住穴道,黑衣汉子登时全身酸麻,再度向前扑跌。红衣姑娘不等他摔倒,又是在桌上一拍,第二股酒箭旋即攻到,将他胸前本就被划了一道口子的蝙蝠刺绣更划得稀烂,若早一步,这招便要落空,若晚一步,那人便要被开膛破腹,黑衣汉子摔跌在地,满头冷汗,涔涔而下。
西域男人笑道:“你说你是明教的人,那你倒说说,你是哪一坛的兄弟?坛主与副坛主分别姓甚名谁?据点何处?教内有何规矩,你一一道来。”他每问一句,黑衣汉子脸色便难看几分,被问得张口结舌,半句话都答不上来。
红衣姑娘哼道:“我刚才便说了你不是明教的人吧,还敢自称是蝠王之后,厚颜无耻。怕是你连明教圣尊是什么人都不知道。”
总算是问到黑衣汉子答得上的问题了,他兀自嘴硬道:“明教圣尊自然是明教圣火令了,你二人胡言乱语,毁我忠义之名作甚!”
红衣姑娘呸了一声,道:“那你倒说说,明教圣尊圣火令长得什么模样。”
黑衣汉子虽然倒卧在地,仍逞强硬道:“我教圣尊是明尊之赐,生得高大魁梧,身高九尺有余,眉心圣火印记浑然天成,一双眼睛有铜铃般大,神威赫赫,只要扫你一眼,保准叫你魂飞魄散!”
……除了眉心圣火印,这世人究竟对明教至尊有什么误解。西域男人看一眼已笑到桌子下去的姑娘,无奈起身,摘下斗篷,走到那人面前,蹲下身来,一手指着了自己眉心道:“你说的是这个吗?”
圣火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精彩的表情变化。黑衣汉子脸色由白转绿,由绿转红,由红转紫,口中嗫嚅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天要亡他,他假借明教身份,招摇撞骗已有许久,以分坛名义讨要保护费,或是强取豪夺早已不下数百两银,前几日见到一位书生带着一对明珠,便硬要夺了来,一路追到这边陲小镇,不想竟然撞在了明教人手里,还是明教那位圣尊。早听江湖中人说起,他同剑冢的一位姑娘成了婚,两人逍遥天下,却不想也会来这等偏远地方,还都做西域打扮,这才叫他眼瞎想不起。
似是察觉了黑衣汉子的目光,走到受伤书生身边替他裹伤敷药的红衣姑娘抬起一手,挑眉道:“我随主姓独孤,单名一个曜字。若这名字对你而言不熟悉,那无剑此名如何?”
当年独孤求败创最后第五剑时恰逢日出时分,见剑灵又是个姑娘,余下四剑便以日出为名,替她起了小字为曜。此前无剑失忆时分,旁人别事都不记得了,却也记得自己的名字,只是恢复记忆之前,她武功平庸,这名字自然传不出去;恢复记忆之后,便多用无剑之名了,因此小名除了几个亲近朋友之外,少有人知。
这次撞得如此之惨,怕是这骗子余生里都不敢再骗人了。圣火同无剑一道商议了片刻如何处置骗子,最终达成一致,要他将骗来的东西一一归还,若少了一件,明教各处分坛弟子都不会容他活路。黑衣汉子连连磕头告罪,见两人不动,这才起身,一瘸一拐地准备出门。不想一脚踏出门槛,圣火又在身后出声道:“你等等。”
黑衣汉子周身一僵,只得回过头来赔笑道:“大侠还有何事示下?”
圣火笑道:“我明教分坛没有明珠作镇坛之宝,总坛倒有,不过,不是一对,而是一颗。既然你今在此,便让你开开眼界也无妨。”他说罢,一手揽了无剑腰肢,拉到身边来,要她与自己并肩而立。
“这便是我明教的明珠了,光华皎皎,可与月争辉,你瞧清楚了没有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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